室内光线昏黄,遮掩不住那人骤然发白的脸色。
“现在该回答我的问题了。”苏戚突然出手,勾住青铜镯,猛力拉拽。他没有防备,顿时脚下踉跄,差点儿跪倒在苏戚腿前。
“你姓甚名谁,是王昭仪的什么人?”
“做了昭仪啊……也是,她漂亮又聪明……”男子恍惚说着,手指攥紧了镯子,声音缓慢地答道,“我名王成羽,是她的……庶弟。”
苏戚不肯松手,与他僵持着,继续质问:“江泰郡主簿王念之子?他有侧室?”
王清鹊身死后,沈舒阳责令掖庭从严处理。按大衍律法,应株连九族。然而王清鹊无亲无眷,掖庭署查了半天,也没找出半个沾亲带故的人。
“外室而已,没什么名分。”王成羽讥讽地笑了一声,“我娘亲是王念用五个铜板买回来的丫鬟,搞大了肚子就遣送出去。说什么等夫人应允了,就接她回去。结果一年年过去,王念从来没找过我们,反倒自己吊死在柳林县的堤坝上。”
这事苏戚大概知晓一二。成鼎四年,主簿王念自缢于堤坝,次年春,妻子病逝。
她问:“王念为何自杀?”
王成羽:“自然是良心难安。”
“为何良心难安?”
他却不回答了,用一种很奇妙的眼神看着苏戚,问:“你不是洛县人,你从京城来,对么?”
苏戚并不避讳,点头道:“我是京城人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