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包兴见相公代还银两,料着恶奴不能带去小儿,忙过来将小儿带到自己桌上,哄着吃点心去了。
这边老者起来,又给倪生叩头。倪继祖连忙搀起,问道:“老丈贵姓?”老者道:“小老儿姓张,在这镇市上开个汤圆铺生理。三年前曾借到太岁庄马二员外银五两,是托此人的说合。他名叫马禄。当初不多几个月就归还他二两,谁知他仍按五两算了利息,生生的诈去许多,反累的相公妄费去银两,小老儿何以答报。请问相公意欲何往?”倪相公道:“些须小事,何足挂齿。学生原是欲上东京预备明年科考,路过此处打尖,不想遇见此事。这也是事之偶然耳。”又见丁兆兰道:“老丈,你不吃酒么?相公既已耗去银两,难道我二人连个东道也不能么?”说罢,大家执手,道了个“请”字,各自归座。张老儿已瞧见邓九如在包兴那边吃点心呢,他也放了心了,就在这边同定欧阳春三人坐了。
丁大爷一壁吃酒,一壁盘问太岁庄。张老儿便将马刚如何仗总管马朝贤的威势,强梁霸道,无所不为,每每竟有造反之心。丁大爷只管盘诘,北侠却毫不介意,置若罔闻。此时倪继祖主仆业已用毕酒饭,会了钱钞,又过来谦让北侠二人,各不相扰。彼此执手,主仆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