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是关于史学本身的反思和论述。以上所述三个方面的撰述,即鸦片战争、边疆史地、外国史地,都是关于客观历史方面的,它们从研究内容、对象等方面反映出中国史学的变化。这里要说明的,是史学自身在理论、方法上提出的新观念、新认识。这就是说,从鸦片战争到八国联军这一幕幕屈辱的历史,刺激了史学家们去研究一些和现实关系密切的历史;同时,也刺激了史学家们去思考一个根本性的问题,即史学自身怎样担负起救亡图强的历史使命。在民族危机日益严重的关头,在传统史学与西方近代意识的激烈冲突中,中国史学家提出了“史界革命”的号召。梁启超的《中国史叙论》(1901年)和《新史学》(1902年)二文,就是“史界革命”的两篇檄文。《中国史叙论》是作者计划撰写一部中国通史的理论构想,多着眼于“中国史”范围提出理论问题,并加以阐释。凡八节,其次第是:史之界说,中国史之范围,中国史之命名,地势,人种,纪年,有史以前之时代,时代之区分。《新史学》是作者在《中国史叙论》的基础上,就普遍的史学理论问题做进一步阐发,所论诸项,仍以中国史学居多,但在理论上具有更广泛的意义,故作者以“新史氏”自称,呼吁“史界革命”,倡导“新史学”。全文六节,其次第是:中国之旧史,史学之界说,历史与人种之关系,论正统,论书法,论纪年。二文节目多有异同,然基本思想前后贯通,内容互相补充。梁启超在这两篇论文中,运用西方学者的历史哲学(主要是近代的历史进化论思想)和史学方法论,结合中国史学的历史,提出并且阐述了这样一些史学理论问题:关于历史撰述的性质和范围,关于历史哲学和史学的社会作用,关于史学与其他学科的关系,关于对中国古代史学的批判,关于撰写中国通史的构想,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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