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当柏拉图通过格劳孔和阿德曼托之口表述他必须解决的这个问题时,他的陈述并不准确;这样的失误尽管不起眼,但很重要。格劳孔和阿德曼托在要求苏格拉底重新考虑那些行为的有益性时,坚持称它们为正义和非正义的行为,然而他们应该将这些行为称为人们在日常生活中认为是正义和非正义的行为。
现在我要肯定地说,从柏拉图在提到智者派时所作的对问题的陈述来看,我们必须承认,他的前提预设是,通常我们不确知但认为某些行为是正当的,而且他认为他的任务就是为这些观点的正确性辩护,以驳斥智者派的异议。说柏拉图的目的是维护道德,驳斥智者派的道德观,其实际意思就在于此,因为“道德”在这儿只是一个描述我们平常的道德观念或信念的含义不清的词。
但是,格劳孔和阿德曼托不仅仅是要求苏格拉底驳斥智者派的观点;他们还要求他用一种特别的,他们认为是惟一可行的方式进行驳斥,即说明,如果我们比智者派思考得更深入,不仅仅考虑他们在意的得失,即因做人们认为正义和非正义的事情获得的声誉所导致的实际的得失,还考虑这些行为给行为人自身心灵直接带来的得失,那么就会很显然,通过做我们认为是正义的事情,我们才会确有所得。只要《理想国》的其余部分都致力于满足这个要求,这一点就一定是它努力要说明的。